
1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京沪高速上凝固的空气。我叫林峰,一名急救医生。此刻,
我正站在一辆摇晃的救护车里,死死盯着心电监护仪上那条濒临拉直的曲线。“快!再快点!
病人快不行了!”我冲着驾驶室嘶吼,额头的汗珠混着血水往下淌。
车上的病人是个七岁的孩子,刚刚在连环车祸中被甩出车外,颅内出血,再晚十分钟,
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摇头。“林医生,不行啊!”司机老王满头大汗,方向盘捏得发白,
“应急车道被一辆玛莎拉蒂堵死了!按喇叭、喊话,他就是不挪!”我心一沉,挤到前面,
透过挡风玻璃,果然看到前方几十米处,
一辆骚包的蓝色玛莎拉蒂大喇喇地横在应急车道中央,车主正靠着车门,优哉游哉地抽着烟,
对着我们这边拍视频。“妈的!”我怒火中烧,一把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滚烫的尾气和焦躁的鸣笛声瞬间将我包围。我疯了一样往前冲,跑到玛莎拉蒂跟前。
车主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潮牌,头发染得跟鹦鹉似的,见我过来,
他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把手机镜头对准了我,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哟,白大褂,
跑挺快啊?怎么,嫌我挡你道了?”他吐了个烟圈,轻佻地说道,“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
我凭什么让你?再说了,谁知道你们这破车里拉的是不是什么装死的阿猫阿狗,想插队罢了。
”我指着他身后闪烁的救护车,眼睛血红:“车上是重伤儿童!颅内出血!
再耽误下去会死人!我命令你,立刻把车开走!”“命令我?”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夸张地大笑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命令我?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
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一个轮子!还死人?吓唬谁呢?有本事你飞过去啊!
”他身边的网红脸女友也拿出手机,咯咯笑着直播:“家人们,快看这个没素质的医生,
为了插队咒人死呢,真是为了流量什么都干得出来。”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像是要炸开。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嚣张”和“无知”的脸,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再说一遍,让开!否则后果自负!”“后果?
我好怕怕哦。”青年掐了烟,用脚尖碾灭,然后一脚踹在救护车的保险杠上,
“老子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这道,我还就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不服?
不服你跪下来求我啊,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给你让了。”周围堵着的车里,
有人开始拿出手机拍摄,有人在小声议论,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就在这时,
我的对讲机里传来护士带着哭腔的尖叫:“林医生!不好了!孩子的心率在直线下降!
瞳孔开始散大了!”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猛地回头,透过车窗,
仿佛看到了那个孩子苍白的小脸。完了。时间来不及了。我缓缓转过身,
死死地盯着那个还在叫嚣的青年,那张脸,我记下了。我掏出手机,没有报警,
也没有再跟他废话。我拨通了一个我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动用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一个沉稳而恭敬的声音传来。我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声音却异常平静,
平静得像是一片死海。“老徐,”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启动‘红河’协议。
京沪高速,A378路段,车牌号京A·8888M,蓝色玛莎拉蒂。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以及他身后的一切。”2“红河协议?”电话那头的老徐愣了一下,
随即语气变得无比凝重:“少爷,您确定吗?‘红河’一旦启动,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我确定。”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车里的孩子,只有七岁。”“……我明白了。
”老徐不再多问,只回了四个字,“五分钟。”挂掉电话,我转身就往救护车走。
那个名叫王浩的青年还在喋喋不休地嘲讽:“怎么?打电话叫人啊?行啊,我等着,
我倒要看看,在京城这地界,谁敢动我王浩!”我没有理他,回到车上。
“林医生……”护士小雅眼圈通红,几乎说不出话。“准备肾上腺素,持续心肺复苏!
”我冷静地发布指令,仿佛刚才的怒火从未存在,“老王,盯紧前面,路一通,
用最快的速度冲!”老王从后视镜里看着我,眼神复杂,他似乎听到了我电话里的内容,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分钟。两分钟。
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孩子的母亲在车尾哭得撕心裂肺,
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王浩的笑声还在车外回荡,
他似乎觉得把一辆救护车逼停是件极有面子的事,甚至还在跟直播间的观众互动,
炫耀自己的“霸气”。三分钟。
“嗡——嗡——嗡——”一阵低沉而整齐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盖过了高速上所有的嘈杂。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车流中,
十几辆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志的奥迪A8,如同一群沉默的鲨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
强行分开了拥堵的车流,组成一个锋利的箭头,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它们行驶的路线,根本不是道路,而是……车与车之间的缝隙。所有被它们靠近的车辆,
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乖乖地让出一条路。没有刮擦,没有碰撞,
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卧槽!那是什么车队?拍电影吗?”“你看他们的车牌,
全是连号的黑牌!”“天呐,他们过来了!”王浩也愣住了,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随即又换上了一副不屑:“装神弄鬼,谁知道是哪个暴发户在显摆。”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那支黑色车队已经冲到了他面前。没有减速,没有鸣笛。为首的一辆奥迪,
直接对着玛莎拉蒂的车头,撞了上去。“砰!”一声巨响,
那辆价值数百万的玛莎拉蒂像是纸糊的一样,被硬生生顶开,车头瞬间凹陷变形,
警报声凄厉地响起。王浩整个人都傻了,呆立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后面的十几辆黑车没有丝毫停顿,如同流水一般,从玛莎拉T两旁绕过,
其中两辆车左右一夹,将那辆蓝色跑车像铁皮罐头一样挤压在中间,然后推着它,
狠狠地撞向了高速的护栏。“哐当——!”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让人牙酸。
玛莎拉蒂被死死地钉在护栏上,车身已经不成样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不超过十秒钟。应急车道,瞬间畅通无阻。为首的黑车停在救护车旁边,车窗降下,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对我微微躬身:“少爷,路通了。”正是老徐。
我点了点头,对司机老王吼道:“走!”救护车引擎轰鸣,
呼啸着从被撞成废铁的玛莎拉蒂旁边驶过。我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青年。
他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似乎想说什么,
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他的网红女友,更是早就吓得晕了过去。我收回目光,
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这种人,不配我再浪费任何一秒钟。“心率恢复了!林医生,
孩子有反应了!”护士小雅惊喜地叫道。我立刻扑回仪器前,
看着那条重新开始有力跳动的曲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3救护车风驰电掣,
五分钟后,我们抵达了京城第一医院。孩子被第一时间送进了抢救室。因为送治及时,
经过三个小时的紧急手术,孩子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手术室门外,
孩子的父母对我千恩万谢,甚至要跪下来。我扶住他们,告诉他们这只是我的职责。
看着他们相拥而泣的样子,我心中那块因愤怒而结冰的地方,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我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便服,走出医院大门。
老徐和那辆黑色的奥迪A8,就静静地停在路边。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处理干净了吗?
”我问,声音有些疲惫。“少爷放心。”老徐递过来一瓶水,“王浩,28岁,
其父王建国是王氏集团董事长,主营房地产,资产约五十亿。他本人是家中独子,
仗着家里的势力,在京城横行霸道,劣迹斑斑。”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稍微压制住了心头的烦躁。“王氏集团?”我冷笑一声,
“很了不起吗?”“在普通人眼里,是的。”老徐平静地陈述,“但在天河集团面前,
它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天河集团,我家的产业。
一个庞大到足以影响整个国家经济命脉的商业帝国。而我,林峰,是它唯一的继承人。只是,
我厌倦了那种被金钱和权力包裹的虚伪生活,三年前,不顾家里的强烈反对,我隐姓埋名,
来到这家医院,当了一名最普通的急救科医生。我只想体验一下正常人的生活,救死扶伤,
感受生命的重量。但今天,王浩的行为,彻底触碰了我的底线。他践踏的,
不仅仅是交通规则,更是对生命的漠视。“那个王浩,现在怎么样了?”我问。
“按照您的吩咐,没有动他本人。”老徐回答,“只是让交警按规定处理,吊销驾照,
行政拘留十五天。另外,他直播时侮辱医护人员、散播不实信息的账号,已经被永久封禁。
他本人也被列入了全网低俗网红名单。”“太便宜他了。”我摇了摇头。“这只是开胃菜。
”老徐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红河’协议的核心,从来都不是针对个人。
”我没再说话,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我知道,真正的风暴,现在才刚刚开始。王浩,
你为你今天的傲慢与无知付出的代价,绝不仅仅是一辆玛莎拉蒂和十五天拘留那么简单。
我要的,是你和你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与此同时,王氏集团董事长王建国,
正在一个高档会所的包间里,和几位银行行长推杯换盏。“李行长,
我们王氏集团下个季度的五十亿贷款,就全拜托您了。”王建国红光满面,举起酒杯。
被称作李行长的中年男人哈哈一笑:“王董你太客气了,你们王氏集团信誉这么好,
资产优良,这笔贷款,肯定没问题!”就在这时,李行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走到一旁接听。几分钟后,他走了回来,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王董,
”他看着王建国,表情严肃,“抱歉,刚刚接到总行紧急通知,所有对王氏集团的授信额度,
全部冻结。那五十亿的贷款……恐怕批不下来了。”王建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什么?
李行长,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拿这种事开玩笑?”李行长苦笑一声,
“不仅是我们行,我刚收到消息,京城所有的银行,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相同的指令。王董,
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王建国如遭雷击,
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4.“得罪了人?我得罪谁了?
”王建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拼命回想最近接触过的人和事,却毫无头绪。
他的王氏集团虽然在京城算不上一流,但几十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八面玲珑,
自问从未与任何真正的大人物结下梁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李行长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拿起外套就准备离开。
其他几位银行家也纷纷起身告辞,避之不及,仿佛他是什么瘟神。“李行长!张行长!
别走啊!”王建国慌忙想去拉住他们,却被他们的助理不动声色地挡开。“王董,
你好自为之吧。”李行长临走前,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能让整个京城金融系统在五分钟内同时行动,对方的能量,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家里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外面闯了天大的祸。
”家里不长眼的东西?王建国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个身影立刻浮现出来——他的宝贝儿子,王浩!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
拨通了王浩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王浩极不耐烦的声音:“喂!
干嘛啊老头子!正烦着呢!”“你现在在哪!”王建国几乎是吼出来的。“还能在哪,
在交警队喝茶呢!妈的,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开个车都能遇到神经病,车被撞了不说,
人还被扣了。你赶紧找人把我弄出去!”王浩抱怨道。“车被撞了?怎么回事?
你今天去哪了!”王建国的心沉到了谷底。“不就是从沪市开车回来,在高速上堵车,
走了会儿应急车道嘛,结果被一辆破救护车给别了,我……”王浩话还没说完,
就被王建国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打断:“救护车?!你他妈的在应急车道上堵了一辆救护车?
!”“堵了又怎么了?一辆破金杯,还想让我玛莎拉蒂给它让道?它配吗?
”王浩依旧不以为然。“配?我配你妈!”王建国气得眼前发黑,浑身都在颤抖,
“你这个逆子!畜生!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公司的资金链断了!
所有银行都冻结了我们的贷款!王氏集团要完了!全完了!
”电话那头的王浩也懵了:“什么?怎么可能?不就是堵了辆救护车吗?至于吗?
”“至于吗?我告诉你至于!”王建国对着电话咆哮,声音都变了调,“你现在立刻!马上!
给我查清楚那辆救护车是哪个医院的!车上拉的是谁!快!”挂掉电话,
王建国瘫倒在沙发上,浑身冷汗淋漓。他知道,李行长说得没错。能有如此通天手段,
让整个京城为之震动的,绝不是普通角色。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自己那个蠢货儿子,
在高速上堵了一辆救护车!他不敢想象,那辆“破金杯”里,
到底坐着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一个小时后,王浩的电话战战兢兢地打了回来。
“爸……查……查到了。
京城第一医院的救护车……车上……车上拉的是一个在连环车祸里受伤的小孩……”“医院?
小孩?”王建国一愣,随即陷入了更深的困惑和恐惧。不是什么大人物?
那对方为什么要用这种雷霆手段?难道……问题不在病人身上,
而在……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念头,从心底升起。难道是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
他立刻发动自己所有的人脉,疯狂地查询今天出那趟车的急救人员名单。很快,
一份名单传到了他的手机上。司机:王爱国。护士:雅。医生:林峰。
三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王建国一个个看过去,当他的目光落在“林峰”两个字上时,
瞳孔猛地一缩。他点开林峰的资料。照片上的青年,二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眼神沉静,
穿着一身白大褂。下面是他的履历:京城协和医学院博士毕业,
三年前入职京城第一医院急诊科……家庭背景:未知。未知!在王建国的人脉网里,
一个人的背景信息,竟然是“未知”!这比写着“某某大人物的孙子”还要可怕一万倍!
这说明,这个人的信息,被人为地用最高权限加密了!王建国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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