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睁眼,我被困在了名为“终焉之地”的诡异空间。 第一天,
我发现每次死亡都会在第二天清晨复活,但代价是记忆衰减。 第二天,
我遇到了一个自称认识我十次轮回的女人,她说我曾是这里的王。 第三天,
为了找回失去的记忆,我主动跳进了巨兽“饕餮”的嘴里…… 然而临死前,
我却看到那女人嘴角阴谋得逞的微笑——导语眼睛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又干又涩,
我猛地坐起身,剧烈的头痛让我差点又栽回去。这是哪儿?不是我的出租屋,那股熟悉的,
混合着泡面、汗水和一点点霉味的安全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和尘土气息的空气,吸入肺里,凉得让人心头发慌。
我环顾四周。一间破败的屋子,墙壁斑驳,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
几张歪歪扭扭的铁架子床锈迹斑斑,上面空无一物。窗户没有玻璃,外面是灰蒙蒙的一片,
看不真切,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格外吵闹。脑子里空空荡荡,像被水洗过一样。我叫什么?
依稀记得好像姓陈?具体是陈什么……想不起来。怎么来的这里?一片空白。昨天,前天,
我在做什么?记忆的碎片模糊不清,抓不住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有一种本能般的恐惧,
和一种刻入骨髓的怪异“常识”,在我醒来的瞬间,就凭空出现在脑海里——这里,
是“终焉之地”。在这里,死亡并非终结。每一次死亡,都会在第二天的清晨,
于这间该死的“苏醒室”复活。但复活,需要代价。代价是……记忆。每死一次,
就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像用橡皮擦,在人生的画纸上狠狠擦去一块,不管那是什么。
我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痛感传来。不是梦。喉咙发干,
胃部因为紧张和未知而微微痉挛。我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走到门口。
门是那种老式的铁皮门,没有锁。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外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
断壁残垣,扭曲的金属骨架指向灰霾的天空,像是某种巨兽死去的残骸。更远处,
隐约可见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阴影在缓慢移动,轮廓怪异,绝非我所知的任何生物。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甜味,还有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这就是终焉之地?
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出来:我会死在这里。不止一次。而每一次死亡,
都意味着“我”这个人,正在被一点点抹去。
第一章 第一次死亡铁皮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声音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传出去老远,
引来几声不知名生物的嘶鸣,从远处飘来,又迅速消失。我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移动。
脚下的碎石和金属碎片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每一步都让我心惊肉跳。风卷起地上的尘土,
打着旋,像一个个小小的坟茔。我需要信息,需要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需要找到食物,需要……活下去。哪怕明知道死了还能复活,
但那种“记忆会被抹除”的警告,像一根冰冷的针,一直抵在我的后心。走了大概十几分钟,
除了破败,还是破败。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除了我自己粗重的呼吸。
那些远处缓慢移动的巨大阴影,带着一种漠然的压迫感,似乎并未注意到我这个渺小的存在。
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歪斜的石碑,
上面似乎刻着字。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就想靠近去看。就在我迈出脚步,
踏入广场范围的瞬间。“嗡——”一声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蜂鸣,从我脚下传来。
我低头,看到脚下的一块地砖,似乎微微向下沉了一毫米。陷阱?!念头刚起,
破空之声已然袭来!不是从前方,不是从左右,而是从头顶!我猛地抬头,
瞳孔瞬间收缩到针尖大小。一张巨大的、由无数锈蚀金属片拼接而成的“网”,
边缘闪烁着不详的暗红色光芒,正以惊人的速度朝我当头罩下!覆盖范围之大,
几乎笼罩了整个小广场,根本无处可逃!那暗红色的光……带着一种灼热的气息,
空气都开始扭曲。跑!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我扭身,发力,向着来路狂奔!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心脏像是要炸开一样擂动着胸腔。快!再快一点!然而,
那金属巨网下落的速度超乎想象,暗红色的光芒越来越近,灼热的气浪已经卷上了我的后背,
衣服瞬间变得滚烫。不行!逃不掉!绝望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不——!
”在我发出嘶吼的同时,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广场边缘,那片断墙的阴影里,
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像是一个人影,轮廓模糊,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是谁?!这个疑问刚冒头,下一秒,无边的黑暗和剧痛吞噬了我。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仿佛身体被扔进了熔炉,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碳化、然后归于虚无。意识被撕扯成碎片,
又被那暗红色的光芒彻底湮灭。……头痛。像是被一柄重锤反复敲打过后,又灌进了铅块,
沉甸甸,晕乎乎,带着一种空乏的钝痛。我猛地睁开眼,再次坐起。斑驳的墙壁,
锈蚀的铁架床,冰冷的空气,窗外灰蒙蒙的天光。苏醒室。我……回来了。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我抬起手,
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完好,没有灼伤的痕迹。衣服也还是醒来时的那一身,没有任何破损。
但那种被烧成灰烬的痛楚,无比真实地烙印在神经末梢。我真的死了。死了一次。
那么……记忆呢?我用力回想。我叫什么?陈……陈然?对,陈然。好像比刚才清晰了一点?
不,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是想不起来,只有一些模糊的、混乱的片段,
像是隔着毛玻璃看到的影像,无法分辨。昨天……不,是死前,我做了什么?我离开苏醒室,
进入废墟,探索……然后呢?记忆在这里出现了断层,变得模糊不清。
我记得我走过了一段路,记得看到了远处的巨大阴影,记得那股令人不安的嗡鸣和腥甜味。
但具体看到了什么细节?遇到了什么?触发陷阱前的那一刻,我在想什么?这些,
都变得朦朦胧胧,像是被水浸泡过的字迹,难以辨认。尤其是关于那个陷阱本身,
关于死亡前最后一秒的细节,更是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感官上的恐惧和痛苦,
具体的画面却支离破碎。那个站在阴影里的人影?有这回事吗?还是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觉?
分不清。我抱着头,蜷缩在冰冷的铁架床边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因为疼痛,
而是因为这种“失去”的感觉。就像你最珍贵的东西,在你眼皮子底下,
被无声无息地偷走了一块,而你甚至不确定被偷走的到底是什么。这种未知,
比已知的恐怖更让人发疯。过了很久,也许几分钟,也许一个小时,我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待在这里,必须再次出去。留在这里是等死,出去探索,可能会死,但至少……有机会。
死亡剥夺记忆,但似乎也留下了一些东西。比如,对“陷阱”的警惕,
对“死亡会失忆”这条规则的确认,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对“外面”的熟悉感?
仿佛这条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走。我甩甩头,把这些杂念抛开。
不能依赖这种不可靠的感觉。再次推开那扇铁皮门,外面的景象依旧。断壁残垣,灰霾天空,
远方巨影。这一次,我更加谨慎。每一步都仔细观察地面、墙壁、头顶。
我绕开了那个有着石碑的小广场,哪怕心里有个声音在隐隐催促我去看清碑上的字。
我选择了一条更狭窄、更隐蔽的小路。废墟比想象中更大,结构也更复杂。
倒塌的建筑物形成了许多天然的通路和掩体,但也藏着更多的危险。我看到了地面上的深坑,
里面插满了削尖的金属;看到了墙壁上不起眼的孔洞,
推测可能有机簧箭矢;甚至在一处拐角,看到了一具被某种力量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枯骨,
衣服早已风化,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他是谁?也是被困在这里的“玩家”?他死了多少次?
最终,是彻底死亡,还是因为记忆完全丧失,变成了行尸走肉?我不敢细想。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腹中的饥饿感和喉咙的干渴在提醒我,身体的消耗是真实的。
我必须找到补给。就在我因为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和体力消耗而感到有些眩晕时,
一阵细微的、液体滴落的声音传入耳中。滴答……滴答……很轻,
但在死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我精神一振,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摸过去。
穿过一条堆满瓦砾的通道,在一个半塌的、像是某种仓库的建筑角落里,
我看到了一个锈蚀的水龙头。它歪斜地连接在一段断裂的管道上,水龙头下方,
积着一小滩相对清澈的水。水!我的喉咙瞬间像是要冒烟一样。几乎是本能地就想冲过去。
但脚步刚动,又硬生生刹住。陷阱。这两个字已经像烙印一样刻进了我的脑子里。
我强迫自己停下来,躲在一段残墙后面,仔细观察。水龙头,积水,周围的地面,墙壁,
头顶……没有明显的机关痕迹。那水滴落的声音规律而自然。等了足足有五六分钟,
没有任何异常。也许……这次是安全的?饥饿和干渴最终战胜了警惕。我深吸一口气,
用最慢的速度,一步一步地靠近。眼睛死死盯着周围,耳朵竖起来,
捕捉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五米,三米,一米……我蹲下身,伸出手,
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摊积水。就在这一刹那!“咔嚓!”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响动,
来自我的脚下!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想也不想,就要向后猛退!但晚了!
脚下看似坚实的地面,突然向下塌陷!不是一个坑,而是整个一小片区域,
如同翻板一般猛地翻转!失重感传来!我甚至来不及惊呼,
整个人就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直坠而下!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和头顶上方翻板迅速合拢的沉闷撞击声。最后的光线消失。下落,持续的下落。
时间仿佛被拉长,心脏悬在喉咙口,窒息感扼住了呼吸。“噗!
”没有预想中摔成肉泥的撞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的、冰冷的触感。
我整个人砸进了一片巨大的、充满腥臭气的液体之中。是水?不像,更粘稠,更滑腻。
我挣扎着想要浮起来,但手脚挥舞间,触碰到的都是滑不留手的、富有弹性的“墙壁”。
这里空间不大,像一个……胃袋?这个念头让我魂飞魄散。我抬起头,
借着不知从何处透来的、极其微弱的、带着惨绿色调的光,看到了上方。
那翻板的入口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正在缓缓收拢的、布满利齿的肉壁边缘!那些牙齿,
每一颗都像短剑般锋锐,闪烁着惨绿的光。而我所处的粘稠液体,正发出“嗤嗤”的声响,
冒起细密的气泡。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从皮肤表面传来!消化液!这里不是什么陷阱深坑,
而是某个怪物的……消化道?!“啊——!”绝望的嘶吼被粘稠的液体堵了回去。
我疯狂地挣扎,捶打着周围的肉壁,但那富有弹性的组织只是微微凹陷,
随即便以更大的力量挤压回来。利齿肉壁彻底合拢,最后的光线消失。
粘稠的消化液淹没头顶,灼烧着皮肤,肌肉,甚至骨骼。剧痛和窒息感如同潮水,
将我最后的意识彻底吞没。……第二章 旧识?头痛。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空洞感。
我再次在铁架床上醒来,猛地坐起,大口喘息,
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粘稠消化液灼烧气管的痛楚。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死亡。
我用力揉着太阳穴,试图驱散那种记忆被剥离后的眩晕和缺失感。我叫陈然。对,
这次很确定。苏醒室,废墟,陷阱,死亡会失忆……这些核心的“常识”还在。
但……上一次死亡,也就是第一次探索,具体发生了什么?细节更加模糊了。
只记得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死的?还是烧死的?那种痛苦的感受还在,但具体的画面,
就像褪色的老照片,只剩下一些斑驳的色块。还有,我第一次出去,除了触发陷阱,
还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遇到……人了吗?那个站在阴影里的人影?这个念头再次浮现,
但比上一次更加缥缈,几乎可以肯定是幻觉了。心底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在蔓延。
两次死亡,两次毫无价值的死亡。除了验证了这里的危险和死亡的惩罚机制,我一无所获。
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关于这个“终焉之地”的任何有用信息。再这样下去,
不需要怪物或者陷阱,饥渴就会要了我的命。而每一次死亡复活,
似乎并不能缓解身体的虚弱和需求,只是重置了伤害状态。必须改变策略。
我第三次推开铁皮门。这一次,我没有立刻深入废墟,
而是沿着苏醒室所在的这栋破败建筑的外围,仔细地勘察起来。也许这栋“安全屋”附近,
会有什么被忽略的线索。绕到建筑后方,这里堆满了建筑垃圾和腐朽的杂物。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被几块断裂的水泥板半掩着的地方,我发现了一点异样。
那是一个符号。用某种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东西,画在灰扑扑的墙面上。符号很简单,
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里面点了一个点。像一只眼睛。这符号……是什么意思?是谁留下的?
警告?标记?还是……我凑近仔细观察,符号的笔画边缘已经有些模糊,
似乎存在一段时间了。除了这个,周围再没有其他发现。默默记下这个符号的样子,
我继续探索。这一次,我更加注重观察那些不起眼的角落,墙壁上的刻痕,
地面上的特殊印记。我走得很慢,尽量避开所有看起来可疑的区域。几个小时后,
我又发现了两处同样的“眼睛”符号,
它们被刻在不同的地方——一处是在一根断裂的承重柱底部,另一处则是用碎石块摆出来的,
位于一个三岔路口。它们似乎在指示着某个方向。跟,还是不跟?留下符号的是谁?
是善意的引导,还是恶意的陷阱?在这个记忆会被剥夺的地方,
任何标记都可能是一个致命的诱饵。但现状容不得我过多犹豫。漫无目的地游荡,
结果很可能还是触发某个未知的陷阱,或者活活饿死渴死。赌一把。我沿着符号指示的方向,
小心翼翼地前进。这条路似乎比之前走过的要“干净”一些,明显的陷阱痕迹少了很多。
这让我心中稍安,但警惕性丝毫未减。穿过一片由扭曲钢筋构成的“森林”,
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建筑。它不高,只有两层,外墙是暗沉的颜色,窗户大多破损,
但整体结构看起来还算稳固。在建筑入口上方,同样刻着那个“眼睛”符号。就是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路上捡到的一根半米长的锈蚀钢筋——这是我目前唯一的“武器”。
然后,迈步走了进去。建筑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是一个废弃的大厅。光线昏暗,
只有从破窗透进来的灰蒙蒙天光。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地面上散落着杂物。大厅中央,
背对着我,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略显破旧的黑色运动服,
身形高挑,长发在脑后随意地束成一个马尾。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很干净,在这污浊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五官算不上绝美,但线条清晰,
带着一种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的气质。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很亮,像两点寒星,
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里面似乎混杂着审视、期待,
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我立刻停下脚步,横起手中的钢筋,全身肌肉紧绷。
“你是谁?”女人没有回答,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了一眼我手中的钢筋,
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奈。“果然,又忘了。
”她开口了,声音清冷,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我一怔。
“什么意思?你认识我?”“认识。”她回答得很干脆,目光再次落回我的眼睛,
“不止认识。按照之前的轮回计算,我们至少并肩作战过十次。而你,在更早的轮回里,
曾是这片‘终焉之地’短暂的王。”轰!她的话语像是一道惊雷,
在我空荡混乱的脑海里炸开。十次轮回?曾是这里的王?荒谬!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疯了?”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钢筋握得更紧,“什么轮回?什么王?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不记得。”她的语气依旧平静,
仿佛早已预料到我的反应,“记忆衰减,这是‘终焉’的规则。每一次死亡复活,
你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尤其是关于这里,关于过往轮回的记忆,是优先被抹除的对象。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现在,大概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这里是终焉之地,
记得死亡会复活但会失忆,对吧?更具体的,比如你怎么来的,之前探索的细节,死过几次,
应该都很模糊了。”她说的……全中。我心脏狂跳起来。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为什么没有失忆?”我死死盯着她,
试图从她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但她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心寒。“我叫凌素心。
”她报出了一个名字,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比较特殊。死亡对我而言,
同样会带来记忆衰减,但衰减的方式和你们不同。我更像是一个……记录者。
我会丢失很多个人情感和细节记忆,但关于‘终焉之地’的规则,关于一些关键的信息,
关于……你,这些核心‘数据’会被保留下来。代价是,其他方面的记忆,支离破碎。
”凌素心……这个名字在我空荡的记忆库里没有激起任何涟漪。“证明给我看。
”我没有放松警惕,“如果你认识我,如果你经历了那么多次轮回,证明给我看!
”凌素心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你左肩后方,有一道旧伤疤,形状像个月牙。
那是你在第三次轮回时,为了从‘裂口’的追逐中救我,被边缘的空间碎片划伤的。
那道伤疤,会跟着你每一次复活。”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
我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肩后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
指尖清晰地触碰到了一个微微凸起的、月牙形的疤痕痕迹!我甚至可以回忆起或者说,
是身体本能地记得那道伤疤大概的长度和弧度!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我自己如果不是刻意去摸,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伤疤,我醒来后也从未察觉!冷汗,
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她说的……可能是真的。我和她,真的曾经并肩作战过十次?而我,
曾经是这片绝望之地的……王?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本就混乱的思维,
让我一阵头晕目眩。“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告诉我这些,
是为了什么?”凌素心向前走了一步,那双寒星般的眸子直视着我,
里面似乎有某种火焰在燃烧。“为了打破这个轮回,陈然。”她的声音压低了些,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终焉’不是一个无解的囚笼。它有自己的规则,有核心,
有弱点。我们失败了十次,但每一次失败,都让我们更接近真相。你失去的记忆里,
藏着关键。”“而现在,有一个机会。”她抬起手,指向大厅深处,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那洞口像是天然形成的,边缘不规则,向下延伸,散发出阵阵阴冷、腥臊的气息。
“那是‘饕餮’的巢穴入口。”凌素心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
“那头吞噬了你我无数次的巨兽。根据我拼凑起来的信息,
以及你某一次轮回临终前的呓语……‘饕餮’的胃囊深处,可能藏着关于你最初记忆,
关于‘终焉’起源的线索。”饕餮?那个消化液池?!我胃里一阵翻腾,
第二次死亡的痛苦记忆汹涌而来,那被灼烧、消化的感觉无比清晰。
“你让我……主动跳进那怪物的嘴里?!”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而且,就算里面真有什么线索,被消化掉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区别在于,主动进入,和被动落入陷阱,是不同的。”凌素心冷静地分析,
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饕餮’的消化过程并非瞬间完成。它的胃囊结构特殊,
有某些相对‘安全’的褶皱区域,如果能找到那里,或许能争取到短暂的探查时间。
这是我们在之前轮回中未曾尝试过的……极端路径。被动死亡,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主动赴死,带着明确的目的,或许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看着我,
眼神锐利:“你的记忆正在加速流失,陈然。我能感觉到。再经历几次普通的死亡,
你可能会彻底忘记自己是谁,变成一个浑浑噩噩、只能在本能驱使下行动的空白躯壳。
到那时,一切都晚了。这是我们……是你,最后的机会之一。
”最后的机会……主动跳进怪物的嘴里,去赌那微乎其微的,
在消化液淹没之前找到线索的可能?这太疯狂了!我的理智在疯狂尖叫着拒绝。
但凌素心的话语,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失去的记忆,轮回的真相,王的过往,
打破囚笼的希望……还有那迫在眉睫的、记忆彻底消散的威胁。我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
那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赌吗?用这一次的死亡,去赌一个渺茫的,找回“我”的机会?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地颤抖,但内心深处,某种被遗忘的、属于“王”的骄傲和决绝,
似乎被点燃了一丝火星。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目光在那散发着恶臭和死亡气息的巢穴入口,和凌素心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脸上来回移动。
良久。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颤抖:“……好。
”第三章 往昔回响决定赴死,比想象中更需要勇气。尤其是,
当你清楚地知道那死亡的过程是何等痛苦,并且要主动走向它时。
站在那黑黝黝的、散发着令人作呕腥臭的巢穴入口前,我的腿肚子都在发软。
胃里像是塞了一团冰,又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冰火交织,折磨着我的神经。
握着那根锈蚀钢筋的手,掌心全是冷汗,滑腻得几乎抓不住。凌素心就站在我身边,沉默着。
她没有催促,也没有再说什么鼓舞的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提醒着我那个关于“王”的荒谬传说,
以及打破轮回的渺茫希望。“我……我需要准备一下。”我干涩地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与其说是准备,不如说是在拖延那最终时刻的到来。她没有反对,只是微微颔首。
我退开几步,远离那令人窒息的洞口,靠在一面还算完整的墙壁上,大口喘息,
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闭上眼睛,黑暗中浮现的却是那惨绿色的消化液,
和布满利齿的、缓缓收拢的肉壁。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勒越紧。就在这时,
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钻入我的太阳穴!“呃啊!”我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按住额头。
不是因为赴死的恐惧,而是某种……更加突兀,更加深层的东西,被触动了。
眼前的黑暗不再是单纯的黑暗。一些破碎的、扭曲的画面,伴随着杂乱的声音,
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炽烈的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宏大声音,如同滚滚雷鸣,
在天地间回荡:“规则七:区域‘沉寂广场’,禁止发出高于三十分贝的声音。违者,抹杀。
”……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疯狂地大笑着,冲向广场中央的一座怪异雕像,
他手中举着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狗屁规则!老子不信!!”下一秒,他的身体,
连同那块石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攥紧,然后“噗”的一声,
化作了一蓬细微的血色尘埃,消散在空气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我是我吗?
感觉是,又感觉不是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手中,
似乎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短刃。身边,站着几个人影,轮廓模糊,
但其中一道高挑的身影,依稀有着凌素心的轮廓。她的声音传来,
带着疲惫和一丝决然:“‘执法者’已经盯上我们了。陈然,必须找到‘规则基石’,
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像他一样……”画面戛然而止。剧痛退去,如同潮水回落。
我猛地睁开眼,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几乎要撞碎胸骨。那是什么?
!规则七?沉寂广场?执法者?规则基石?这些词语,我毫无印象,
但它们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仿佛它们本就该存在于我的记忆深处,
只是被一层厚厚的灰尘掩盖了。那个化作血雾的男人,
那冰冷的抹杀……那种绝对的、无法抗拒的力量,让我通体发寒。
还有我手中那把幽蓝短刃的感觉,如此真实,仿佛刚才我真的握过它。“你怎么了?
”凌素心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我转过头,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我……我刚才看到了一些……画面。听到了一些声音。
”“关于什么的?”她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规则……一个叫‘沉寂广场’的地方,
不能发出大声响,否则会被……抹杀。还有一个男人,他……他变成了一团血雾。
”我语无伦次地描述着,试图抓住那些飞速消逝的碎片,“还有……你。你好像在我身边,
说……说什么‘执法者’,‘规则基石’……”凌素心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
终于泛起了一丝明显的涟漪。那不是惊讶,更像是一种……确认。“记忆闪回。”她沉声道,
语气带着一种了然的凝重,“在受到强烈刺激,
或者接近某些与过往深刻记忆相关联的事物时,有极小概率触发。虽然破碎,
但它们是真实的,是你被剥夺的记忆碎片。”她盯着我,眼神灼灼:“看来,
‘饕餮’不仅吞噬肉体,它的气息,或者它巢穴附近的某种力场,
也可能刺激到被封印的记忆区。这更证明了,我们选择这条路,或许是对的。
”真实的记忆碎片……我曾经,真的经历过那些?在那个什么沉寂广场,
亲眼目睹过违逆规则者的瞬间死亡?那个冰冷宏大的声音,就是所谓的“规则”本身?
还有“执法者”……那又是什么东西?“规则基石……那是什么?
”我抓住这个听起来最关键的词。凌素心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我不知道。
这是你在某次轮回末期,陷入疯狂前反复念叨的词语。你声称找到了打破‘终焉’的关键,
就是‘规则基石’,但你没来得及说出它具体是什么,在哪里,就……”她顿了顿,
“就迎来了那次轮回的终结。”她看着我,眼神复杂:“这些闪回的记忆,是宝贵的线索。
它们说明,即使被不断剥夺,你的潜意识深处,依旧藏着重要的信息。‘饕餮’的巢穴,
必须下去。”她的话语,像最后一块砝码,压在了我摇摆不定的天平上。那些闪回的碎片,
虽然痛苦、恐怖,但它们是我存在过的证明,是我之所以是“我”的组成部分。失去它们,
我就只是一具空壳。凌素心说的对,我的记忆流失速度在加快,刚才如果不是这次闪回,
我甚至都快想不起第一次死亡是被金属网烧死的细节了。找回它们!无论如何!
一股混杂着绝望、愤怒和不甘的勇气,猛地从心底涌起,暂时压倒了恐惧。我站直身体,
扔掉了一直握在手里,实则毫无用处的钢筋。面对“饕餮”那种怪物,
这东西和一根牙签没什么区别。“走吧。”我对凌素心说,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决绝。
她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转身率先走向那漆黑的洞口。越是靠近,
那股腥臊腐臭的气味就越是浓烈,几乎化为实质,钻进鼻腔,刺激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洞口内部向下倾斜,洞壁并非是岩石或泥土,而是一种暗红色的、微微搏动着的肉壁,
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粘液,散发着微弱的、和消化液同源的惨绿色荧光,勉强照亮了前路。
这根本不是洞穴,这就是……食道?!我们正在主动走进一头活体巨兽的食道!
强烈的生理不适让我胃部翻腾,几欲呕吐。我强行压下喉咙口的酸水,紧跟着凌素心,
踩着湿滑、富有弹性的“地面”,一步步向下深入。脚下黏糊糊的,
每一步都发出“噗叽”的轻微声响。周围的肉壁在有节奏地缓慢收缩、舒张,
仿佛这头名为“饕餮”的巨兽正在沉睡中呼吸。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的酸性气息,
皮肤暴露在这种空气里,已经开始隐隐发烫。我们沉默地向下走了大概几十米,
坡度逐渐变得平缓。前方空间豁然开朗,但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第四章 胃囊坟场这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
与其说是巢穴,不如说是一个……巨型的胃囊。我们所站的位置,像是一处突出的“平台”,
同样由暗红色的肉壁构成。下方,
是望不到边际的、缓缓荡漾着的惨绿色“湖泊”——那正是我之前体验过,
并即将再次体验的消化液。湖泊上空,飘荡着浓密的、带着强烈腐蚀性气味的绿色雾气。
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并非是这恐怖的消化液湖,而是湖泊之中,以及湖泊边缘的肉壁之上,
那些……东西。骸骨。数不尽的,堆积如山的骸骨。大部分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兽骨,
有些大如小山,有些小如猫犬,骨骼大多呈现出被腐蚀后的坑洼和脆弱质感。
但更令人心悸的,是夹杂在兽骨之中的,那些属于“人”的骨骸。它们以各种扭曲的姿态,
或半浸在消化液里,或镶嵌在蠕动的肉壁中,或散落在我们所在的“平台”边缘。
有些骨骸还很新鲜,上面挂着丝丝缕缕未被完全消化的组织,有些则已经风化发黑,
仿佛经历了漫长岁月。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坟场。一个“饕餮”吞噬了无数生命后,
留下的遗骸陈列室。空气中,除了酸腐味,更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死寂和绝望。
“这……这到底吃了多少人……多少东西……”我声音发颤,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我心理承受的极限。凌素心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但她依旧保持着镇定,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胃囊空间。“‘饕餮’是‘终焉之地’最古老的‘清道夫’之一。
它游弋在废墟的边缘,吞噬一切触犯规则,或者单纯只是运气不好的存在。
这些……都是积累。”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消化液湖泊的中央区域。“看那里。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湖泊中央,惨绿色液体的深处,
似乎隐约可见一些不同于骨骸的轮廓。那是一些……建筑物的残骸?
像是某种古老的石质结构,半沉半浮在消化液中,虽然也被腐蚀得厉害,
但竟然没有像其他东西一样被彻底融化。“那是……”我眯起眼睛,努力分辨。
“根据你上一次轮回的呓语,以及我收集到的零星信息,”凌素心缓缓说道,
“‘饕餮’的胃囊深处,沉淀着一些它无法完全消化的‘异常物’。那些东西,
可能来自‘终焉之地’形成之初,或者蕴含着超越普通物质规则的特性。你要找的线索,
可能就在那些残骸之中。”在湖中心?在那片看一眼都觉得皮肤刺痛的消化液里?!
“我们怎么过去?”我下意识地问。难道要游过去?那和直接跳进硫酸池没什么区别,
恐怕还没游出十米,就只剩骨架了。凌素心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
仔细查看着我们所在的肉壁“平台”的边缘。她伸出手指,
在某些特定的、微微鼓起的肉瘤状组织上轻轻按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陈然。”她头也不回,语气严肃到极致,“这是我们在之前轮回中,
牺牲了无数次,才勉强摸索出的,关于‘饕餮’体内极其短暂的‘安全规律’。”“第一,
消化液的活性并非一成不变。它随着‘饕餮’自身的某种韵律而波动。
当胃囊内壁散发出微弱的蓝色荧光,而非现在的绿色时,代表它处于某种‘沉寂期’,
消化液的腐蚀性会降到最低,大约能维持三到五分钟。那是你唯一可能下水的时间窗口。
”“第二,湖中心那些残骸区域,并非完全被消化液覆盖。有些残骸的顶部,
可能会在‘沉寂期’露出液面少许,形成暂时的落脚点。
你需要找到其中一块刻有‘眼睛’符号的巨石。”眼睛符号?又是那个符号!“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凌素心终于转过头,眼神凝重得如同实质,“‘饕餮’并非没有意识。
它的‘胃壁感知’极其敏锐。任何试图在‘沉寂期’之外活动,
或者试图破坏那些‘异常残骸’的行为,都会立刻惊醒它,
引来消化液的全面沸腾和胃壁的疯狂挤压。到那时,别说你,就算我们全盛时期,
也十死无生。”她深吸一口气,
指向胃囊上空那些缓缓飘荡的绿色雾气:“注意那些雾气的流动方向。当它们开始逆向旋转,
并且肉壁上的绿色荧光开始向蓝色过渡时,就是‘沉寂期’即将开始的信号。
你必须在荧光彻底转蓝的瞬间下水,以最快速度冲向湖中心,找到那块石头,
确认上面的信息,然后在荧光开始转回绿色之前,立刻返回!记住,你只有最多五分钟,
可能更短!”三到五分钟?在这片巨大的消化液湖里往返一趟?
还要在无数残骸中找到特定的那一块?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你呢?”我看向她,
“你做什么?”“我留在这里,观察‘沉寂期’的规律和你的行动。
如果……如果你没能及时回来,或者触发了‘饕餮’的反击,
我会尽量制造动静吸引它的注意,为你争取……最后几秒钟时间。”凌素心的语气平静,
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这几乎就是让我去送死,而她负责……收尸?
或者连收尸都做不到。绝望感再次攫住了我。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死死盯着那片惨绿色的湖泊,以及上空缓缓流动的雾气,
试图记住凌素心描述的每一个细节。蓝色荧光,逆向旋转的雾气,五分钟,
眼睛符号的巨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这个诡异的胃囊坟场里,
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周围的肉壁依旧在缓慢搏动,消化液湖面偶尔冒起一个巨大的气泡,
啪地破裂,散发出更浓烈的酸臭。我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突然!
上空那些原本无序飘荡的绿色雾气,速度明显减缓,然后,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
缓缓地……逆向旋转起来!同时,胃囊内壁上那些原本散发着的惨绿色荧光,
开始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管般,明灭不定,颜色逐渐向着一种幽深的、冰冷的蓝色过渡!
“准备了!”凌素心低喝一声,声音带着紧绷。我屏住呼吸,走到平台边缘,
眼睛死死盯着湖面和内壁的光芒。脚下的肉壁传来更明显的搏动感,
仿佛这头巨兽的沉睡更深了一层。绿色越来越淡,蓝色越来越清晰。
当最后一丝绿色被幽蓝取代,整个胃囊空间被一种冰冷的蓝光照亮的瞬间——“就是现在!
快!”凌素心猛地一推我的后背。我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
跳进了那片曾经将我化为乌有的惨绿色湖泊之中!第五章 沉寂之窗“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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