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王》内容精彩,“我本天涯一书生”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王二李自成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李闯王》内容概括:《闯王》作品简介
这是一部以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号闯王)为主角的历史小说,聚焦他从陕北驿卒的困顿求生,到揭竿而起席卷天下,最终攻破北京却在山海关战败后迅速陨落的传奇一生。
小说并非简单复刻史料,而是以细腻笔触还原了一个兼具雄才大略与历史局限的复杂人物:他能提出“均田免赋”的口号赢得民心,却在权力巅峰显露短视;他麾下有刘宗敏、李岩等性格迥异的将领,也深陷明末官场腐败、清军入关、天灾人祸交织的时代漩涡。
故事既展现了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与壮阔,也剖开了农民起义在封建时代的宿命困局——当“反压迫者”成为新的掌权者,是否会重蹈历史的覆辙?字里行间既有对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理想的共情,也有对其最终失败的深层反思,为读者呈现一段充满血与火、理想与现实碰撞的明末风云录。
《李闯王(王二李自成)热门小说_《李闯王》最新章节在线阅读》精彩片段
天启七年的春汛,终究是没盼来。
米脂县的驿道旁,几棵老榆树的枝桠光秃秃的,树皮皲裂得像百岁老人的脸,去年秋天落下的枯叶在树根下堆着,被风卷得打旋,却不见半点新绿冒头。
李自成牵着驿马走过时,马蹄踏在干裂的土地上,发出“咔嗒”的脆响,像是踩碎了一层薄冰——可这是三月,本该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地里却连草芽都吝啬得不肯钻出来。
“驿卒兄弟,借个火。”
路边蹲坐着个老汉,手里攥着半块发黑的糜子饼,见李自成路过,沙哑着嗓子开口。
他的脸膛被风沙吹得紫红,眼窝深陷,颧骨凸起,身上那件单衣补丁摞着补丁,露出的胳膊瘦得只剩骨头。
李自成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火石,蹲下身帮老汉点着了旱烟。
烟锅里的火星明灭间,老汉猛吸了一口,长长吐出烟圈,才叹道:“这日子,真是熬不下去了。
你看这地,去年旱到霜降,今年开春又没雨,连草都活不成,更别说种糜子了。”
李自成顺着老汉的目光看向远处的田野,心里也是一阵发沉。
他是米脂本地人,打小就在这片黄土坡上长大,知道这里十年九旱,可像最近这两年这样连着旱的,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遭。
去年开春种下的糜子,刚长到膝盖高就遇上大旱,太阳毒得能把人晒脱层皮,地里的土裂开的口子能塞进拳头,最后收上来的粮食还不够种子的一半。
本指望今年开春能下几场透雨,补种些荞麦,可从正月到三月,天空始终是灰蒙蒙的,连个雨星子都没见过。
“老伯,您家还有存粮吗?”
李自成问。
老汉苦笑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糜子饼:“就剩这点了,还是去年从地里刨出来的烂糜子磨的,掺了不少糠皮。
家里老婆子和娃,己经两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就靠挖点野菜根填肚子。”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几个穿着青色驿服的人骑着马奔了过来,为首的是驿丞刘三。
刘三勒住马,看见李自成,皱着眉喊道:“自成,还愣着干什么?
府里的公文到了,赶紧去驿站接一下,耽误了时辰,你我都担待不起!”
李自成应了一声,跟老汉道别后,牵着驿马快步往驿站走。
米脂驿站不大,就几间土坯房,一个马厩,平日里除了收发公文,也帮过往的官员歇脚。
李自成在驿站当驿卒己经三年了,每天的活计就是喂养驿马、传递公文、打扫驿站,虽然辛苦,但每个月能领二斗米,勉强能养活自己和家里的老母亲。
可自从去年大旱后,驿站的日子也不好过。
朝廷拨下来的粮饷越来越少,上个月甚至只给了一斗米,刘三没办法,只能让驿卒们轮流减薪,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刚走进驿站,就看见两个穿着官服的人坐在大堂里,面前放着两杯茶水。
刘三正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着话:“两位官爷一路辛苦,这点薄茶还请慢用。
公文我们己经收到了,一定尽快传递下去。”
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官员瞥了刘三一眼,语气不耐烦地说:“刘驿丞,不是我们催你,这公文是巡抚大人亲自签发的,催缴今年的‘辽饷’,限定下个月内必须交齐。
你们米脂县要是拖了后腿,巡抚大人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是是是,我们一定尽快通知县衙。”
刘三连忙点头,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李自成在一旁听着,心里咯噔一下。
去年的辽饷己经让百姓们苦不堪言,今年又要催缴,而且还限定了时间,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等那两个官员走后,刘三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
李自成走过去,递给他一杯水:“刘驿丞,这辽饷……县衙那边能收上来吗?”
刘三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摇着头说:“怎么收?
去年大旱,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今年又旱成这样,地里颗粒无收,别说辽饷了,就是正常的赋税都收不上来。
可巡抚大人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到时候县衙肯定又要派衙役去催,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少事来。”
李自成沉默了。
他想起昨天去县城买米时,看到的景象:街上的乞丐比平时多了好几倍,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粮店里的米价涨得离谱,一斗米的价钱比去年翻了三倍,还常常断货;有几个卖孩子的人家,在街边哭天抢地,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却没人敢上前买——大家都自顾不暇,谁还有能力收养别人的孩子?
“对了,自成,”刘三突然想起什么,看着李自成说,“你家住在李家村,离县城不远,你听说最近村里有什么动静吗?
我听人说,白水县那边,有人带头抗税,还杀了衙役,闹得挺大的。”
李自成心里一动,他前几天确实听一个从白水来的驿卒说过,白水县有个叫王二的庄稼人,因为官府催缴辽饷太急,带头反抗,聚集了两百多人,还攻打过县衙。
当时他只当是个传闻,没太在意,现在听刘三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了。
“我没听说太多,就听人说王二他们反抗官府,好像还打跑了衙役。”
李自成说。
刘三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说:“这种事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官府知道了,会被当成反贼的。
现在朝廷对这种事管得严,一旦抓住,就是杀头的罪。
你平时在外面跑,可得小心点,别掺和这些事。”
李自成点了点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他知道刘三是为他好,可一想到百姓们的处境,想到那些因为交不上税而被衙役殴打、抓走的人,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官府只知道催缴赋税,却不管百姓的死活,这样下去,迟早会出更大的乱子。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越来越热,干旱也越来越严重。
地里的土己经干得像粉末,风一吹,就扬起漫天黄沙,呛得人喘不过气。
县城里的粮价又涨了,粮店里干脆挂出了“无米”的牌子,很多百姓只能靠挖野菜、啃树皮度日。
这天,李自成奉命去乡下传递公文,路过一个叫张家湾的村子。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棵老槐树下,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他勒住马,仔细一听,才知道是村里的张老汉因为交不上辽饷,被衙役抓走了,他的儿子张石头不甘心,想去县衙告状,却被村民们拦住了。
“石头,你不能去啊!”
一个老妇人拉住张石头的胳膊,哭着说,“县衙里的人都是官官相护,你去告状,不仅救不出你爹,还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那我爹怎么办?”
张石头红着眼眶,声音哽咽,“那些衙役把我爹打得遍体鳞伤,还说要是交不上银子,就把我爹打死在牢里!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爹死啊!”
“可你去了也没用啊!”
另一个村民叹着气说,“去年王大叔就是因为交不上税,去县衙告状,结果被衙役打得半死,回来没几天就咽气了。
咱们小老百姓,哪斗得过官府啊!”
张石头站在原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看着围观的村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奈和愤怒,却没人敢站出来帮他。
李自成在一旁看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疼。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要是母亲遇到这种事,他肯定也会像张石头一样心急如焚。
他翻身下马,走到张石头身边,轻声说:“兄弟,别冲动。
去县衙告状肯定没用,咱们得想别的办法。”
张石头转过头,看着李自成,眼里满是疑惑:“你是谁?
你有办法救我爹?”
“我是米脂驿站的驿卒李自成。”
李自成说,“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我知道,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救不出你爹。
咱们可以先找村里的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凑点银子,先把你爹赎出来。
要是凑不够,再想别的办法。”
村民们听了,都纷纷点头。
有人说:“自成兄弟说得对,咱们先凑凑银子,就算不够,也能让衙役们松松口,别再打张老汉了。”
“我家还有点碎银子,虽然不多,先拿出来。”
“我家还有半袋糜子,可以拿去换点银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纷纷回家拿东西。
张石头看着眼前的景象,眼泪又流了下来,不过这次是感动的泪。
他拉着李自成的手,哽咽着说:“自成兄弟,谢谢你。
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自成拍了拍张石头的肩膀,说:“不用谢,大家都是受苦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爹救出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当天下午,村民们凑了二两银子,还有一些粮食和布匹。
李自成陪着张石头去了县城,找到了负责催缴辽饷的衙役头目。
那头目见他们带来了银子和东西,虽然不够足额,但也没有过多为难,只是骂骂咧咧地收了东西,让人把张老汉放了出来。
张老汉被打得浑身是伤,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张石头看着父亲的样子,心疼得首掉眼泪,要不是李自成拦着,他差点又要跟衙役们拼命。
在回村的路上,张老汉靠在马车上,虚弱地说:“自成兄弟,谢谢你啊。
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恐怕就交代在牢里了。
可这辽饷,就算这次凑够了,下次怎么办啊?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自成看着车窗外荒凉的景象,心里也充满了迷茫。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百姓们还能熬多久。
他只知道,要是朝廷再这样不管不顾,迟早会有更多的人像王二一样,站起来反抗。
回到驿站后,李自成把遇到的事跟刘三说了。
刘三听了,沉默了很久,才说:“自成,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可有些事,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
现在这世道,活着就不容易了,别给自己惹麻烦。”
李自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走到马厩,给驿马添了些草料。
驿马低着头,大口地吃着草料,仿佛也知道这草料来之不易。
李自成看着驿马,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总觉得,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他们,而他自己,或许也会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再也无法回头。
几天后,天空依旧没有下雨的迹象,反而刮起了蝗灾。
遮天蔽日的蝗虫从北边飞来,落在地里、树上、屋顶上,所到之处,庄稼、野草、树叶,甚至连树皮都被啃得一干二净。
百姓们看着眼前的景象,彻底绝望了,哭声、骂声在黄土高原上回荡,却传不到那遥远的京城,传不到崇祯皇帝的耳朵里。
李自成站在驿站的院子里,看着漫天飞舞的蝗虫,心里一片冰凉。
他知道,这场旱蝗灾害,会把更多的百姓推向绝境,而那些积压在百姓心中的怒火,也会像干柴一样,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燃起熊熊大火,烧毁这个腐朽的王朝,也烧毁所有人的命运。
而他自己,或许也会在这场大火中,找到一条不一样的路。